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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水於容望著雪月的臉,望的好像出神了,然後她的手忽然輕撫上雪月的臉,「都長這麼大了呀!那一天呀......」

 

那一天......

小月已經接受三年多非人道的測驗了......

我和小器也已經改回水姓近二年了......

那一天,天空雷雨交加......

就像連續劇演的,每當要出大事,總是會是那種下大雨的天氣......


我們很清楚,母親對小月仍有著嫉妒和恨意,所以,她對小月是隨意占卜,偶爾會開發出來一些壽命極短的能力......

我們都很清楚,但是我們都沒阻止......


「小器,我想回花家一趟。」水於容撫著心口,悶悶的說著。

「姐,妳怎麼了?」水於器看水於容不太舒服的樣子,連忙扔下發明到一半的東西,上前關心。

「我也不知道,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什麼呀?」水於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脫離花姓近二年,他的個性整個都開朗起來了。

「不知道,我覺得跟媽媽有關,母女不是都有一點心靈感應嗎?」水於容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水於器趕緊上前關心,他輕輕的拍著這個姐姐的背。

「那我怎麼都沒感覺到什麼?難道我不是媽的小孩?」水於器開起玩笑,卻被水於容用力一捏。

「很痛吶!不是不舒服!還捏那麼大力!」水於器嘀咕著,但看見水於容的手又要伸上來,「好!我閉嘴!」

「而且,今天早上不是好天氣嗎?怎麼忽然雷雨交加的,感覺就是很不好......」水於容聽著不絕於耳的雷嗚,眉頭皺個死緊。

「姐,是妳想太多吧?妳是不是感冒了呀!」水於器的手伸向水於容的額際,「沒發燒呀!」

水於容白了弟弟一眼,「我只是覺得胸悶,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姐,妳別逗了,妳又不是媽或那個花于弄,還會預知哦!」水於器立刻就忘了之前被捏的教訓了,所以,他又被用力的一捏.......

「痛,姐,放手啦!」水於容不但不放,還用力的一扭......「痛痛痛!」

「哼!」水於容放開了那隻『兇手』,「看你還敢不敢亂開玩笑!」

水於器立刻雙手向上一舉,表示投降。

「不行!我一定要去花家找媽才行!」水於容連忙站起來,她心裡真的很不安。

「哦!要我陪妳去嗎?還是算了,我不想進去那個垃圾場.......」水於器起身對著水於容揮了揮了,就要繼續埋首研究。

「醫生包拿來!」水於容瞪著這個沒道義的弟弟,心裡明白弟弟是覺得她在杞人憂天。

「幹嘛?那個是我的最新傑作吶!不給!」說什麼都不給!這個姐姐是破壞狂吶!除了自己那幾張假人皮保護的跟什麼似的,其它他發明的,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她破壞糟踏。

「拿來!我真的覺得會用到!」水於容表情是不容討價反價的堅定!

「......」

「拿來!」

「......妳就是要逼我去就對了?」水於器很無奈的放下他的半成品,抬頭望向雙手扠腰的母夜叉。

「你可以選擇不要去呀!只要把醫生包交出來!」水於容一臉『你可以選擇呀!我是不會強迫弟弟的好姐姐!」

「妳又不會用!」水於器沒好氣的說著,救這曠世大發明還是不去垃圾場,二難呀!「唉......三生不幸......」水於器哀怨的走向後頭一個鎖了非常多道鎖的門,一個一個的把鎖打開.......「以後發明什麼都不讓妳知道了啦!」

「你不說,我不會自己開門!」

「......」妳打的開嗎?水於器望著門上的鎖,很無奈的想。

三道錀匙鎖、七道密碼鎖、聲控鎖、指紋鎖、瞳孔辯識.......

「少癈話!快點啦!」水於容心急的催呀催的!

「......」妳以為只有一道鎖哦......最後一個鎖終於打開了,他緩緩的推開了門,緩緩的走進去,假裝他忘記放在哪的輕輕的東找西找......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找。」水於容的聲音像把刺耳的利箭,疾速的衝進水於器的耳膜,這句話的效應就是水於器立刻想起來他把醫生包放在哪。

「......」他無言的拿著醫生包走出『全世界最有價值的倉庫』,再慢慢的落鎖,含著淚走到水於容的面前,水於容滿意的點點頭。

「你玩什麼小把戲,我還不懂嗎?天才!哼!」水於容輕輕一哼。


家人,一向是水家人的死穴呀......

 

「我想上廁所。」就在這們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到底要怎麼救雪月時,水於容忽然蹦出這麼一句,然後不顧我們反應不過來,她又用力的拉拉百寶袋,「出來,流動廁所。」

「......」在場的三位男士同時無言,這種東西也能裝進去?

水於容不顧我們的目光,就舉步走入『流動廁所』,然後三分鐘後,她走了出來,「嘖!茶喝太多了!」她雖然是這樣說,但卻還是拿起桌上的喝茶用力的灌下一口......

「......」這是女人嗎?在場的三位男士心裡同時浮現這個問題,然後阿呆忽然怪異的轉頭過來望向我,好像忽然想起來,我似乎也曾做過非女人會做的事......然後他望向米粒和雪月疑惑的眼神,他輕輕的搖搖頭,被脫褲子的事怎麼能說.......

「呼!我繼續說吧!」

 

水家姐弟穿過花家的大門、大的誇張的庭院,走向族長最常待的和室裡,水傾幻總是在那處理花家的一切事務.......


水於容一路上沒遭到任何花家僕役的阻止,雖然偶爾還是會感到到裡面參雜著一、二道不屑的眼神......

她用力的一把拉開和室的大門,裡面乾淨極了,和室的前方是假山造景,流水環繞,這是完全的『水』,沒有任何一朵花,空氣裡只有草的清香和室內薰的定神檀香。

是大自然的味道。


「媽!」水於容往內一探,母親慣用的占卜桌上還擺著占卜用的道具,卻和這間和室裡格格不入,那些道具和紙牌四處散落,水於容心裡的不安擴大。

水於器看到這種情形,他忽然覺得,姐姐說的可能是真的,「媽!」水於器拉開喉嚨的大叫著,妳千萬不能有事呀!他在心裡默默的祈求著他從來不信的神靈。

姐弟倆在和室內四處的找尋,但母親真的不在,他們二個急忙的衝出要這間水傾幻的居所,抓了個路過的女僕劈頭就問:「我媽咧!」

女僕害怕的看著這二個水族人,她吱唔其詞,話說不清楚,水於器連想都沒想就從醫生包裡挖出了支針,女僕害怕的看著他,她不知道裡面裝什麼!

水於器不理她的驚恐,一針打進她的體內,女僕忽然心緒鎮定了起來:「主母去小月的房間了。」

水家二姐弟這麼聽,立刻快步的衝向記憶裡當初花族長老為小月安排的房間,他們並沒有實際去過,本來是因為不準他們去,再來是他們愧疚的不敢去,然後是沒機會去,因為離開家裡了.......


所以,當他們拉開門的剎那,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可以住的地方.......

小月的房間的門並沒有落鎖,就像和室一樣的拉門,但裡面是純然的空白,再正確的說,

是死氣沉沉加上蒼白無比,光看就很不舒服,還說住.......

他們打了個冷顫,姐弟倆的雙手緊緊牽著......


那是一座是牢籠,一個彷彿關著快死的犯人的牢籠;

也可以說是醫院,那是特殊的加護病房,因為這是一間單單就維持生命的醫學器材來說,就佔了泰半空間的地方.......

空氣裡是彌漫著一股長年累積,揮之不去的各式藥味,它們混雜著很痛苦、很沉重、很苦悶的味道。

他們二個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好像不是人間的地方,這是多麼沉痛的折磨......


小月才幾歲?

一個近四年前初次出現在他們家,不顧『父親』反對,親切的對他們說:

「大媽,您好!」那時水傾幻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憤怒,但是那個小小月從不氣餒,他有禮的轉身看向他們姐弟,笑容滿面的對他們說.......

「姐姐哥哥你們好!我是小月,雪月。」那個笑容他們都還記得的......

所以,他們只是因為心疼媽媽才會想給他一點小教訓的.......

所以,他們才會對發生那件事心懷愧疚的.......


那個當初健康快樂的孩子,卻住在這種地方......


他們二個舉步維艱的走進去,心裡覺得沉悶難受.......

一個十歲的小孩,卻住在這種鬼地方.......


「嗚......嗚嗚......」耳邊忽然傳來女人的哭泣聲,那是軟弱無助又充斥著滿滿宣洩的哭聲.......

他們二個忽然對看一眼,然後快步的走向哭聲來源.......

 

水於容輕輕的嘆了口氣,身體有止不住的顫抖,雪月的手先是遲疑,然後默默的拍上她的肩,她緊緊握住雪月的手.......

「對不起.......如果我們早點發現.......」水於容的眼眶滴下了一滴滴晶瑩分明的淚。

我看的出來,雪月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一直記得,他和這對異父異母的兄姐,是水火不容的呀.......

「我們不知道,你會過著這麼淒慘的生活,當我們找到你時.......你眼窩凹陷,顴骨秃出,面黃肌瘦......」水於容哽咽的說不下去,我為她倒入已經漸冷,呈現溫溫的溫度的紅茶,她顫抖的喝下.......「整個人皮包骨的穿著一件寬大的衣服,就像是只是骨頭穿著的衣服.......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都過去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蹦出這一句,雪月詑異的望向我,就連米粒和阿呆也不解的忘著我,我瞬間意會我說什麼,我張口結舌的望著他們.......

水於容還泛著淚光的眼神緊緊看著我,然後她深深吸了口氣,「對,我要繼續把這個說完,結束這場上天的惡作劇.......」

 

當水於容姐弟倆循著哭聲走進房間深處時,他們瞪大了雙眼,淚水泉湧不已.......

本來以為他們已經歷經了世間最醜惡的一切,但是,那一刻,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地獄,那個被他們拋棄的『弟弟』,正環抱著他們哭泣不已的母親.......

「.......沒事了。」雪月瘦骨嶙峋的手輕輕的拍著在他懷裡哭的像小孩的水傾幻,但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連做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十分的痛苦,雖然聲音裡聽不出端睨,但看到他的臉,看到他露在衣外的身體,可以知道,他的身體正走急速的走向死亡.......

尤其是他的嘴角,還流著鮮血,那血液從下巴滴落到水傾幻的髮上,水傾幻卻好像沒感覺似的,自顧自的抱著花雪月。

「......咳......」花雪月咳的極輕,就像蚊子似的聲音,水於容看到,淚水更是掉的兇,水於器也皺緊了眉,他知道,那是刻意壓住的咳意加上體力明顯的已經咳不出中氣十足的聲音,他意識到,這個『弟弟』是在撫慰那個視他為仇人的母親的心靈。「沒事........」花雪月吃力的抬頭,看向來的人是誰後,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睡吧.......都會沒事的......」花雪月輕輕拍著那哭的不能自己的水傾幻,即使那個動作急速的削減掉他的生命力,他又抬頭給了水於容姐弟一個要他們安心的眼神。

他們很想別過頭不看眼前這一切,但是視線卻無法疑開,定定的看著這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個很特別的眼神,好像眼前這個將死的小孩所有的生命力都在他的眼睛裡,那眼神裡有著溫柔的大愛,就好像就算對這一切奉獻了生命也沒關係一樣。

水傾幻緩緩的閉上眼睛,像睡著了一樣,當她發出規律的呼吸聲時,定住的水於器迅速回,他快步走向前,拿出了他的醫生包,並且拉了拉還在自責裡的姐姐一把,「把媽移開,我們得救他。」

得救他.......

這三個字拉回了水於容的理智,她發揮了女性最大的潛力,在危急時會做出超越能力的事,她一把杠起了那個賴在花雪月身上睡覺的水傾幻。

她把水傾幻帶到床尾的牆邊,讓她倚著牆睡,因為她們從走進來的那一刻就發現,這裡除了這張床和一張沒有椅背的椅子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坐和休息的地方.......

「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水於容收起了平常會故意戲弄弟弟,把他的東西搞破壞的樣子,神情緊張且堅定的問著。

「呵.......」水於器難過的笑出來,「我居然發現,不管我現在對他做任何事,他都不會反抗了,因為他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止不住的淚水奔放的流出,水於器的語氣裡帶著濃厚的悔意。

水於容看著那個眼神逐漸渙散的『弟弟』,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的聲音乾啞到不行。

忽然水於器抓起衣擺,用力的擦了擦臉,「沒時間難過和後悔了!」他從攤開的醫生包裡拿出醫學工具和各式藥劑,再從這間可怕的房間裡拉來很多此刻要用到的維生儀器。他動手脫掉了花雪月全身的衣服,水於容別過頭去,她並非羞於見到男生的裸體,而是她.......


寬大的衣服被脫掉,正確來說是剪開,因為風雪月的身體現在禁不起任何移動了.......

那是一具跟保健室裡的人骨模型架沒二樣的身軀,只是在於身長的差別,還有,眼前這個人還活生生,還有皮膚包裏著這副比難民們更令人不忍心看的身體.......

水於器看到花雪月這副身體,他愣了一秒,然後甩甩頭,把這些儀器的管子們準確無誤的插進或套上花雪月的身體,然後從醫生包裡拿出一副特殊的聽診器聽著花雪月身體的每一個訊息,接著他拿起了手術刀,沒有猶豫的劃開花雪月的皮膚.......

「嚴重的內出血,多處內臟破裂!該死!我為什麼不多學一些醫學知識,我應該從醫的!」水於器的嘴裡有著對自己的濃厚不滿,「妳別愣著,去叫水行命快點過來!」

水於容先是愣住,但是隨即奔出這個房間,奔出屋子,快步的跑回水傾幻的居所,按了假山上的數顆石頭,二座假山居然就這麼分開了,她直奔而下,現在這個時間,水行命應該會在地底替花于弄治療身體,因為水傾幻不讓花于弄死,愛之深,恨之切,水傾幻要折磨花于弄,直到二個人其中一人死亡為止。

「水行命!水行命!」水於容扯開喉嚨大吼大叫。

「在這啦!叫那麼大聲幹嘛啦!大小姐!」水行命連頭都沒轉的,還在為花于弄治療,為這個人渣治療是他最痛苦也最快樂的工作,因為他不想救他,又想救他,因為他想看著花于弄繼續受折磨。

「不要管他了!快!跟我走!有人快死了!」水於容快步奔向石室,果然看見那個打扮的一點都沒有半點醫生樣的水行命,她步入石室裡,用力的拉著水行命。

「關我屁事!」水行命連動都沒動!

「小容......小容......是小容吧.......」牢籠裡的另一個男人,腳上被緊扣著水家特製的腳鍊,但可以看出來,這個人,吃的好,穿的好,唯一看出他是個受精神虐待的樣子,只有他黑眼圈滿佈的雙眼......「救救我.......我是妳爸爸呀.......」男人流下了淚.......

水於容眼神略過這個『爸爸』,她完全無視他的存在,「水行命!我告訴妳!你沒救活那個人!我就......」

「就怎樣?」水行命挖挖耳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就......」水於容內心焦急萬分,可是她竟想不出半點威脅的話.......「我就不理你!跟你絕交!」

「妳早就不理我啦!跟不跟我絕交有差嗎?」水行命涼涼的轉過頭看向水於容,這時他才忽然臉色大變,因為,水於容居然在哭.......

「妳幹嘛哭?!」水行命手忙腳亂的。

「嗚!你快點跟我去救人啦!」水於容急的跳腳。

「......好啦!什麼人那麼重要......」水行命收拾起東西,其實他也沒帶什麼。

「我弟啦!」水於容大吼著!

「什麼!?」水行命大驚失色,「媽的!妳不會早點說哦!我居然差點不救自己的好麻吉!快!帶我去找小器!」

「.......」水於容猶豫了一下,決定等到讓水行命自己看是要救誰好再說好了.......


「小容......小容.......救我出去呀.......小容.......小容!」石籠裡傳來那可怕的求救聲,水於容冷然的看向他,無情的關上石室的大門,當門關上的那一刻,石室裡發出了另一種光芒,那是一種會讓關在裡面的人陷入瘋狂的光芒。


這間石室裡,是為花于弄特製的,平常打開時是普通的光,但是當石室一關上,就會換上另一種光,這種光線打在石牆上,會照射出一副一副水傾咒的畫像.......

這是一間,量身打造的懺悔之地,當你心裡無愧時,面對畫像時,你會發現這一副副的畫,其實都有著溫柔的笑臉........

「啊--啊--啊啊----小容---」慘叫聲持續發出,有人就是永遠學不會對別人真的懺悔.......

 

「......」阿呆沉默了一下,「水小姐......」

「謝謝!」水於容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應出這麼一句。

「呃......什麼?」阿呆呆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被謝什麼.......

「你不是說我是水小姐?」

「我是叫你水小姐呀!難道妳不姓水!?」

「咯咯......有時候我還滿愛這個水姓的!水小姐,一聽就像在稱讚我很美麗一樣!」

「.......」當作沒聽到,「難道你們花和水,都沒有任何快樂的事嗎.......」阿呆緩緩的說著。

「是呀!從雪月到妳,妳們說的每一件事都很悲苦......」米粒接口。

「是呀!我們是很苦,但快結束了!有耐心一點啦!現在的年輕人厚!」水於容翻翻白眼,一副對現在的年輕人很無奈的表情。

「......」明明是妳癈話太多,在場除了自戀的水大小姐以外,其它人都很想應她這句.......

「哼~我繼續說吧!快到重點了,而且,你,」她指了指阿呆,「其實這件事也和你有關係,你被牽扯進來,絕非偶然,而是蓄意的。」

「?!」我們四個人的臉上同時緊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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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也很長,哈囉,還有人在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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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琪(Mic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